明沫音

无憾(十)

【蓝氏仙府坐落于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。

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,常年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,置身其中,仿若置身仙境云海。清晨雾气弥漫,晨曦朦胧。与它的名字相得益彰——“云深不知处”。

山静人静,心如止水。唯有高楼上传来阵阵钟声。虽非伽蓝,却得一派寂寥的寒山禅意。

这份禅意却突然被长长的嚎哭划破,让不少正在晨读与练剑的子弟和门生一个哆嗦,忍不住朝声音传来的山门处张望。】

魏无羡:“我这是被拐上姑苏了?”

蓝曦臣:“魏公子,‘拐’这个字似乎不是特别的恰当。”

魏无羡:“对对对!不恰当!不恰当!是我自愿跟着蓝湛回家的!一点儿也不勉强。”魏无羡是个不老实的,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。嘴里说着话,人却一直把玩着蓝忘机的手,又是亲又是摸的。

蓝忘机:“别闹。”

魏无羡果然很听话,不再把玩他的手了,“蓝湛,我累了~你让我靠靠呗~”

蓝忘机:“你已经靠着了。”

魏无羡:“不一样~我要你抱着我嘛~”

江澄:“魏无羡,你要睡回屋睡去!少在这儿恶心人!”

魏无羡:“不行,我走了,这石碑就不显现了。蓝湛,你抱抱我嘛~”

对于魏无羡这明显的不着调行为,蓝忘机却一本正经地依着他的话,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,靠在自己的胸口,抱着他的身子,让他睡。

见蓝忘机居然真的依着魏无羡的话,让他睡,江澄除了有些目瞪口呆以外,也只能闭嘴了。而且,魏无羡这倒头就睡的架势,显然是真的累了。说起来,自从回来之后,魏无羡就一直很嗜睡,之前几天,他比以往起的明显更晚了一些。也不知道是何原因。

【魏无羡在山门前抱着花驴子哭,蓝景仪道:“哭什么哭!是你自己说喜欢含光君的。现在都把你带回来了,你还嚎什么!”

魏无羡愁眉苦脸。

大梵山一夜后,他根本没有机会重召温宁,也没有机会探究温宁为什么失去了神智,更不知道他又是为什么会重现人世,就被蓝忘机提了回来。

他少年时曾和其他家族的子弟被送到蓝家求学过三个月,切身领教过姑苏蓝氏的沉闷无趣。对他家那密密麻麻刻满规训石的三千多条家规仍心有余悸。方才被拉拉扯扯掳上山,路过规训石壁一看,又多刻了一千条,现在是四千多条。四千!】

江澄:“四千,这是……看来蓝老先生之后的生活很是丰富啊。”

金子轩:“你又不需要去听学了,担心什么。”

江澄:“谁担心了!”

蓝曦臣(心声):“只怕等叔父知道忘机与魏公子在一起之后,这家规就不只是四千了。”

蓝忘机:“别吵!”蓝忘机说罢还伸手捂住了魏无羡的耳朵,生怕他休息不好似的。

他这一句别吵可不只是说说而已,还直接禁了江澄和金子轩的言!两人知道蓝忘机肯定不会给他们解禁,这只能把目光看向蓝曦臣。只是还不等蓝曦臣给他们解禁,蓝忘机就也看向了蓝曦臣。

蓝曦臣(心声):“忘机,你这般委屈巴巴地看着为兄,我很为难的。”

蓝曦臣:“两位,其实这禁言术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而已,不用担心。”

蓝忘机:“兄长,小声。”

蓝曦臣(心声):“若我不是忘机的兄长,忘机是不是也要给我下禁言术啊!我这……我可不可以打着熊孩子一顿啊!”

【蓝景仪道:“好啦!别吵了,云深不知处内禁止喧哗!”

正是因为不想进云深不知处,所以他才这么大声喧哗!旋风少女小说

这一拖进去,再出来可就难了。当年来听学,各家子弟人手发一只通行玉牌,配在身上才能出入自由,否则无法穿越云深不知处的屏障。十几年过去了,守备只会更严,不会更松。

蓝忘机静立山门之前,充耳不闻,冷眼旁观。等魏无羡声音小下去一点,道:“让他哭。哭累了,拖进去。”】

江澄(心声):“这蓝二真是过分了,凭什么他就可以说话啊!而且说得比谁都大声!”

金子轩(心声):“这魏无羡怎么还不醒!在这种地方都能睡得像头猪,也真的难得。”

江厌离(心声):“羡羡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,有蓝二公子这般细心地照顾他,我也能放心了。不过羡羡最近确实有些太过嗜睡了,是身体不舒服吗?”

【魏无羡抱着小花驴,哭得更伤心了,拿头撞了撞驴子。

苦也!本以为被紫电抽了一鞭子,应该什么怀疑都洗清了,他一时飘飘然,再加上这张嘴从来轻佻爱调笑,便顺口恶心了蓝忘机一句,岂知蓝忘机根本不按以前的套路来。这是什么道理,难不成一别经年,他修为高了这么多,心胸还反而变狭窄了不成?

魏无羡道:“我喜欢男人的,你们家这么多美男子,我怕我把持不住。”】

江澄(心声):“这魏无羡怎么还是这么口无遮拦的!”

金子轩(心声):“真是口无遮拦,这蓝二到底是看上他哪里了?”

【蓝思追给他讲道理:“莫公子,含光君把你带回来,其实是为你好。你若不跟我们走,江宗主不肯善罢甘休的。这么多年来,被他抓回江家莲花坞拷问的人数不胜数,而且从来没人被放出来过。”

蓝景仪道:“不错。江宗主的手段,你没见识过吧?毒辣得很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又想起“背后不可语人是非”一则,偷看一眼蓝忘机,见含光君没有责罚的意思,才大着胆子嘀咕下去:“都怪夷陵老祖带起的一股歪风邪气,学他玩那一套而不正经修炼的人太多了,这个江宗主又疑神疑鬼。全都抓回去他抓得完吗?也不看看,就你这个样,笛子吹成那个德行……呵。”

这一“呵”,胜却千言万语。魏无羡觉得很有必要辩解一下:“这个,其实,说来也许你们不信,我平时笛子吹得还可以的……”】

江澄(心声):“这蓝二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?什么时候蓝家小辈背后语人是非,都可以视而不见了。”

【尚未辩解完,自大门之中,迈出几名白衣修者。

这几人身穿蓝家校服,个个素衣若雪,缓带轻飘。为首之人身长玉立,腰间除了佩剑,还悬着一管白玉洞箫。蓝忘机见之,微微俯首示礼,来人亦还之,望向魏无羡,笑道:“忘机从不往家中带客,这位是?”

这人和蓝忘机对面而立,竟如照镜子一般。只是蓝忘机瞳色极浅,淡如琉璃,他的眼睛却是更为温润平和的深色。

正是姑苏蓝氏家主蓝涣,泽芜君蓝曦臣。

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姑苏蓝氏,向来公认是美男子辈出的家族。这一代本家的双璧更是格外出挑。这两兄弟虽非双生子,容貌却有八九分相似,难以分出确切高下。然而,一种颜色,两段风姿。蓝曦臣清煦温雅,款款温柔,蓝忘机却过于冷淡严正,拒人于千里之外,失之可亲。故在仙门世家公子品貌排行中,以前者为第一,后者为第二。

蓝曦臣不愧为一宗之主,看到魏无羡抱着一头花驴子,也没露出半分不自然的神色。魏无羡笑容满面地放开驴子,迎了上去。姑苏蓝氏极重长幼尊卑,他只要对蓝曦臣胡说八道几句,一定会被蓝家人乱棍打下云深不知处。谁知刚准备大显身手,蓝忘机看了他一眼,他上下两片嘴唇便分不开了。】

江澄(心声):“这蓝二倒是了解魏无羡这厮,不过这蓝家的涵养还真是好啊!魏无羡这种牵着一头驴的奇葩之人也肯放进去。”

江厌离(心声):“羡羡这活跃的性子确实是要改改了,若是以后嫁去姑苏还这般说话不顾后果,怕是会给蓝二公子惹来麻烦。”

【蓝忘机回头,继续一本正经地与蓝曦臣对话:“兄长可是又要去见敛芳尊?”

蓝曦臣颔首:“一同商议金麟台下次的清谈会。”

魏无羡张不开嘴,悻悻然回到花驴子身边。

敛芳尊便是现任的兰陵金氏家主金光瑶,金光善唯一承认的一个私生子,金凌的小叔叔,金凌生父金子轩的异母兄弟——同时也是他现在的身份莫玄羽的异母兄长。同样是私生子,却是天差地别。莫玄羽在莫家庄睡地砖吃剩饭,金光瑶则坐在修真界最高的位置呼风唤雨,蓝曦臣想请就请,清谈会想开就开。不过也难怪金蓝两家家主私交甚笃,毕竟是结义兄弟。】

金子轩(心声):“结义!什么情况!”他一脸不解地看向蓝曦臣,却见蓝曦臣只是摇了摇头,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。想来很可能是未来发生的事情。

不过,这段话,却也让他想到了自己那位未曾谋面的弟弟,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外面到底有多少孩子,但是看到这莫玄羽的处境,心里到底还是难免有一些唏嘘。他对于自己母亲的性子还是很了解的,母亲也不是不知道父亲在外面的事情,连他都知道的事情,母亲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?只是正是因为知道母亲的性子,所以他才更加知道依照母亲的性子,父亲即便是想要将外面的那些孩子弄回来也是不可能的,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。

不过,父亲既然后来又将这莫玄羽接回了金麟台,想来这父亲本是没有打算让孟瑶继任他的位子的。可是后来又是发生了什么,这孟瑶居然成了仙督。

【蓝曦臣道:“你上次从莫家庄带回来的东西,叔父拿去看了。”

听到“莫家庄”三个字,魏无羡不自觉留意,却感上下唇一分,蓝曦臣解了他的禁言,对蓝忘机道:“难得你带人回来,还这么高兴。须好好待客,不可如此。”

高兴?魏无羡仔细看了看蓝忘机那张脸。

怎么看出来高兴的?!

目送蓝曦臣离去后,蓝忘机道:“拖进去。”】

江澄/金子轩(心声):“这个问题,我也甚是好奇啊!”

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蓝曦臣,看得他不由得甚是尴尬。

蓝曦臣:“金公子、江宗主,你们别这般看着我啊!”

蓝忘机:“兄长,禁声!”

蓝曦臣:“好好好,我禁声。我不说话总可以了吧。”蓝曦臣尽量小声得说话,搞得他好像真的犯了什么大错一般。

【魏无羡便被活活拖进了这个他发过誓此生绝不再踏足的地方。

蓝家以前登门的都是望族要人,从没有过他这样的客人,诸名小辈推推搡搡拥着他,都觉得新鲜好玩儿,要不是家规森严,沿途必然洒满一片嘻哈之声。蓝景仪道:“含光君,拖到哪里去?”

蓝忘机道:“静室。”

“……静室?!”

魏无羡不明就里。众人则面面相觑,不敢作声。

那是含光君从来不让其他人出入的书房和卧房啊……】

蓝曦臣(心声):“忘机这么迫不及待的吗?”

江澄(心声):“把魏无羡这厮放到自己的卧室,怕是蓝二会疯。也是挺有勇气的。”

金子轩(心声):“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蓝二读他和魏无羡的感情史啊!”

【静室内陈设甚简,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。折屏上工笔绘制的流云缓缓浮动变幻,一张琴桌横于屏前。角落的三足香几上,一尊镂空白玉香鼎吐露袅袅轻烟,满室都是泠泠的檀香之气。

蓝忘机去见他叔父商议正事,魏无羡则被摁了进去。蓝忘机前脚走,魏无羡后脚出。在云深不知处晃了一小圈,果然不出所料,没有通行玉令,就算翻上了几丈高的白墙,也会立刻被结界弹下来,并迅速吸引在附近的巡逻者。

魏无羡只得又回了静室。

他遇任何事,心里都不会真急,负着手在静室中来回踱步,相信迟早能有对策。那股沁人心脾的檀香之气冷冷清清,虽不缠绵,自有动人之处。他闲来瞎想:“蓝湛身上便是这个味道,想来是在这里练琴静坐的时候,香气沾到了衣服上。”

这么想着,忍不住靠得里角落那只香几更近了些。这一靠,便觉出脚下一块木板与其他地方明显不同。魏无羡心中一奇,附身开始东敲西敲。生前刨坑挖坟找地洞的事做多了,不消片刻,竟让他翻起了一块板子。】

金子轩(心声):“这魏无羡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!在别人的屋子里乱翻也就罢了,居然还把人家的私藏密地给打开了!”

江澄(心声):“魏无羡这家伙简直就是专门来给江家丢脸的!”

江厌离(心声):“羡羡这孩子,这个毛病确实应该改掉的。”

【在蓝忘机的房里发现了一个藏私秘地,光是这件事就足够魏无羡吃惊了,岂料看清里面藏的是什么东西之后,他还能更惊。

木板翻起以后,另一股原本混在檀香里不易觉察的醇香弥漫开来,七八只圆滚滚的漆黑小坛子挤在一个方形的小地窖里。

这个蓝忘机果然是变了,连酒都藏!择天记小说

云深不知处禁酒,就因为这个,第一次见面,他俩就打了一场小架,蓝忘机还打翻了他从山下姑苏城里带上来的一坛“天子笑”。】

蓝曦臣:“忘机!”

蓝忘机:“兄长!”蓝忘机无论的语气亦或是眼神都是一副谴责的模样,险些让蓝曦臣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
蓝曦臣:“忘机,别给我说什么禁声的话!这酒是怎么回事!”

蓝忘机:“里面还没有酒。” 他一边说,一边捂住了魏无羡的耳朵,而且还侧了侧身子,就差背对着蓝曦臣了。

蓝曦臣:“没有酒,那就好!不对!什么叫还没有酒,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往里面藏酒啊!你是想把我和叔父气死啊!”饶是蓝曦臣这般好脾气的人,都被蓝忘机这毫无悔意的语气给气到了,“忘机,为兄知道你喜欢魏公子,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失去原则啊!藏酒这种事情真的不行!”

蓝忘机:“兄长,没有藏!里面没有东西。还有你小声点儿。”

蓝曦臣(心声):“这是忘机吗?怕不是我疯了吧!忘机怎么可能会用谴责的语气跟我说话呢!”

江澄/金子轩(心声):“可怜的蓝宗主。”

【从姑苏返回云梦后,魏无羡就再没机会喝到这姑苏名家独酿的“天子笑”了,记了一辈子,总说有机会要回来尝尝,可总是没成。而这里藏的酒,不消打开尝,他一闻酒香就知道,正是“天子笑”。想不到蓝忘机这样一个恪守成规、滴酒不沾的人,竟然也会有一天被他发现在自己房里挖了个坑藏酒,真乃天道好轮回。

魏无羡一边感慨,一边喝完了一坛。他酒量极好,酒瘾又大,想了想,蓝忘机欠他一坛天子笑,这么多年了总得收点利息,便又喝了一坛。正喝得兴起,忽然灵光一闪。要通行玉牌,又有何难?云深不知处境内,有一片冷泉,奇效甚多,供本家男子弟修行所用,据说有静心清性、驱除邪火等奇效。下冷泉的时候总得脱衣服,他衣服都脱了,还能用嘴叼着那块玉牌不成?

魏无羡一拍手,喝完手上这坛里的最后一口,找了找居然没地方扔,便往两个空坛子里灌满清水,原样封好塞回去,盖上木板。一番活干完,这就出去找玉牌。】

蓝曦臣(心声):“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,冷泉的存在还是我告诉魏公子的。天哪!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!”

蓝忘机却对自己家兄长即将崩溃的心态没有任何的态度,他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怀里的人,想着听学那时候,他的做法是不是太严苛了,魏婴他离开姑苏之后就再没有喝过的天子笑,竟然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。他定是真的很喜欢喝的吧,回去之后一定要记得给他买,不能让他有遗憾。

蓝曦臣(心声):“忘机居然无视我!我已经失宠了吗?”

【虽然云深不知处在“射日之征”前被烧毁过一次,但重建后的格局与从前无异。魏无羡在通幽曲径中凭记忆一阵穿行,不久便寻到了那片落在幽僻处的冷泉。

守泉的门生隔得甚远。仙子们在云深不知处另划有区域,不来这边使用它,而蓝家也从来没人敢做在冷泉附近窥伺这种无耻之事,因此守备并不严苛,极好糊弄,刚好方便魏无羡去无耻。巧极妙极,兰草交叠后的白石上,放着一套白衣,已经有人来了。

这套白衣叠得十分整齐,令人发指,仿佛雪白的豆腐块,连抹额都折得一丝不苟。魏无羡把手伸进去翻找通行玉牌时几乎不忍心弄乱它。越过丛丛兰草,他随眼一扫泉内,忽然定住了目光。

冷泉泉水冰冷刺骨,不比温泉,没有热气弥漫迷人眼帘,因此可以把泉中之人背对着他的上半身看得清清楚楚。

泉中之人身形高挑,肤色白皙,长发漆黑,湿漉漉地拢在一侧,腰背线条流畅,优美而有力。简而言之,当是个美人。】

蓝忘机读到这里,整个人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,好像恨不得穿到书中去把那冷泉之中的美人给千刀万剐了!

蓝曦臣本是不想说话的,但是看自家弟弟这仿佛要把人杀了的模样,实在是不能忍了!再这样下去,自家弟弟真的是要学坏了!

蓝曦臣:“忘机!你别读了!”

蓝忘机:“兄长……”

蓝曦臣:“魏公子他现在睡着呢!就算他再喜欢你的声音,现在也听不到!”

说罢,不管蓝忘机那欲言又止的样子,直接接着刚才的内容开始读。

【但魏无羡绝不是因为什么看美人出浴被震撼了因此移不开目光。再美他又不会真的喜欢男人。实在是这人背上的东西,教让他移不开目光。

数十道纵横交错的伤痕。

这是戒鞭留下的痕迹。仙门之中,有一种用以惩罚本族犯下大错的子弟的戒鞭,受刑之后,伤痕永不消退。魏无羡虽没挨过戒鞭的打,但是江澄挨过。他穷尽心思也无法使这耻辱的印记淡化一分,因此魏无羡绝不会记错这种伤痕。

通常用戒鞭打上一两道,已是严重的教训,足够叫受罚者铭记终生,不敢再犯。这人背上的戒鞭痕,少说也有三十多道。不知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,被打成这个样子。可要真是足够大逆不道,又何不直接杀了他清理门户?

这时,泉中之人转过了身,锁骨之下靠近心脏的地方,还有一个清晰的烙印。看到那枚烙印时,魏无羡的讶异之心霎那冲上了顶峰。】

蓝曦臣:“这……”读到这里,蓝曦臣是震惊的,不只是魏无羡想不明白,连他也想不明白,那可是三十多道戒鞭痕啊!正如魏无羡想的那般,这么多的戒鞭痕已经足够将其清理门户了,怎么还能留在云深不知处呢!而且能进入冷泉的必然是内门的弟子。这魏公子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人!

然而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,蓝忘机却是看向了怀着熟睡的魏无羡,因为刚才蓝曦臣读到最后的时候,提到了那书中之人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是有一枚烙印的,和魏婴一样的位置呢!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感觉这个魏婴遇到的人一定是他熟悉的,或者很有可能根本就是他!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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